當我最近回想這一年,常常想起的是從台灣回程機票上印著的那行字 “Have a wonderful 2023.”
我覺得那句祝福沒有辜負我,雖然太多細節我想不起來了,但總覺得2023年我過得很盈滿。
我昨天看了自己2023年的日記,才發現原來也有很多挫折眼淚痛苦,那些崩潰還是會撕裂我。
或許比往年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是,我願意與它面對面,凝視它。
我在這裏安放 我的秘密矫情和不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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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8月7日
今天幫朋友送給我的仙人掌翻土,我一直把它放在陽臺外面任憑風吹雨打。之後不曉得是長歪了,還是被雨水打歪了,總是看不過眼。今天終於決定幫它調整一下。
雖然知道它是仙人掌,但把土翻出來的那刻,還是覺得有點訝異。裏面不能説是土,大部分只有小碎石和沙,一點水分的痕跡,土的養分都沒有。但它還是活得好好的,除了歪掉一些些的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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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8月9日
日:希望可以看見流星雨 我從今天開始許願。
夜:漫天下起了雨 或許落下的就是那流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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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8月10日
拿了椅子和酒去外面坐著,看著滿天星空。
一位朋友問我在幹嘛,我説等流星。
我們説話的同時,一顆流星划過。
划過的那秒根本來不及許願,又或者不曉得要許什麽願望了,因爲我的願望剛剛實現了。
忍不住呼喊朋友,真的有流星。
後來等得脖子太疼了,朋友找了一片帆布補在草地上,我們拿了枕頭躺了下去,這就是那片夜空。
要流星雨有點貪得無厭,看著這片夜空忽然就知足了。這樣已經很好了。
安東尼‧聖修伯里 為飛行員,熱愛飛行,書寫飛行,然後在一次執行飛行任務后再也沒有返航。他寫的第一本書《南方郵航》,故事的最後飛機墜毀了,但那些一筆一劃記錄在信件的真心話,最終還是安全的抵達遙遠的達卡,到達收件人的手上。對我而言,這本書也像是聖修伯里爲自己寫下的預言書,他思之再三的心底話,乘坐名爲書寫的飛機,越過時間的長河,送達給予遙遠未來的我們。
故事背景在通訊並不發達的1920年代,主人公名字叫 雅各‧貝尼斯,他的工作就是飛越半個地球去轉達信件的信差兼飛行員。這本書閲讀起來比想象中更吃力,敘事人物不知覺一直跳換,閲讀完後腦袋有點懞,會有暈乎乎的感覺。敘事人物會變成上帝視角,主人公視角,主人公好朋友的視角,以至於我一直想不明白故事中到底有多少個角色出現。後來看了別人的分享,才曉得原來那是主人公的「舊我」和「新我」的自我對話,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,陪他經歷成長的過程和人生起伏,然後理解他的心情與困惑。書中其中一部分非常觸動我的内心對話,“我始終想著再出發,急著去看更遠的地方尋覓那些我感知到的,而我尚不明白的東西。但是,請告訴我,我在尋找什麽,還有爲什麽當我靠著窗子,凝視這座我朋友的,我渴望的,我記憶中的城市時,我竟然感到好絕望?” 「舊我」的疑問,「新我」的解答,對於還無解的疑問,他們繼續啓程一起去尋找正解。
這是《小王子》的原型書,在這本書可以看見角色帶有小王子,飛行員,玫瑰的輪廓。其中玫瑰無疑就是主人公雅各‧貝尼斯的情人,擁有玫瑰的驕傲與卑微——珍妮薇。她的經歷讓她心底無法忍受殘次的藝術品和流浪的困境,這是玫瑰的驕傲。但對著深愛但無法滿足她需要的貝尼斯,她常常説的是沒關係,這是玫瑰的卑微。玫瑰的命運似乎也被提早安排與豢養,其中關於珍妮薇的描寫“那個母親,輕搖著寶貝孩子入睡,她已經是籠中之鳥,再也飛不出去。”。我不禁在反思人類總在勸別人去結婚和養育孩子,或許是因爲人的潛意識裏知道,和另一個人產生鏈接,血和肉的誕生,無法被分割。孩子是無法被切割的牽絆。成家后的人類看似變得更成熟和穩定,但同時貌似也被捆綁變成籠中之鳥,再也飛不出去。那些規勸我們的人,其實是不是想讓我們變得更可控呢?在這本書珍妮薇也是悲傷的角色,失去孩子的她如被折斷的玫瑰,提早了凋零。
書中描寫内心的句子刻畫人心,但更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關於景色的形容都非常唯美且立體。跟著作者的脚步仿佛可以看見無垠的沙漠,飛機俯瞰田地與大海的視野,聽見夜晚的牛鈴叮噹,大地安好的聲音。這是一本飛行員寫出來的視角,是如此真實的畫面。